2014-04-02 09:35
知识管理中最重要的两类知识,即显性知识与隐性知识。
波兰尼在《人的研究》(1958年)一书中提出,人类有两种知识。通常所说的知识用书面文字或地图、数学公式来表达,即显性知识;而另一种知识不能系统表述,例如人们有关自己行为的某种知识,即隐性知识。波兰尼举例说,我们可以认识一个人的脸,并在成千上万张脸中辨认出这张脸,但说不出如何认出这张脸。如果非说不可的话,那也是含糊其辞。这种知识不仅存在于日常生活中,也存在于理性化的科学研究中。
隐性知识因其不可言传性而带有神秘色彩,但知识的本质是去除神秘的,这似乎构成了矛盾。为了阐明隐性知识的结构,波兰尼提出了著名的两种意识,即辅助意识和焦点意识,或者叫辅助觉知与焦点觉知。心理行为也有相同的两种意识:线索是辅助意识,目标和问题解决的步骤是焦点意识。在认知行为中,线索被使用,但不被观察到。同样,工具作为我们身体的扩展被使用,在用的过程中也不被观察到。从辅助意识到焦点意识,构成认识的全过程。二者既相互排斥,又相互补充。人们在整个过程中只意识到对象的存在,不能明确意识到对象背后的材料或线索的存在;当人们将注意力转向原先的辅助材料时,原先的焦点意识就不存在了。同时,如果没有某一目标,没有焦点意识,那么,说隐性知识就没意义了。
隐性认知有多个层面,其中之一是功能实现层面,即隐性知识存在是为实现一定功能。隐性知识处于结构层面,不能显性化;隐性知识和显性知识一起,共同实现功能。为实现某一目标和功能,需提升隐性知识的功能,这就涉及隐性知识转化的问题。
知识是达到某种目标的手段,在波兰尼看来,隐性知识之所以不可言传,是因为人们不去注意它。当人注意到它时,原先的焦点意识就模糊了,即目标失去了。如果要专注于目标,总有一部分达到目标的手段是模糊不清的。关于波兰尼隐性知识的不可言传性有不同争论,挪威哲学家格里门(H.Grimen)坚持隐性知识的不可言传性,把这种隐性知识称为“强的隐性知识”,与可转化为显性知识的隐性知识区别开来。格里门坚信,存在强的隐性知识,比如说,对感觉性质的知识、对格式塔的同一性(如面相、表情)的知识、对构成一个行动的各个步骤的先后秩序的知识(即所谓的“行动的舞蹈编排”的知识)等,都难以用语言来充分表达。这并不意味着语言是不必要的,而是语言对于获取和传达这些知识而言是不充分的。认识者若缺乏第一手的经验,仅靠语言文字的描述无法获得知识。
波兰尼说:“隐性知识是自足的,而明确知识则必须依赖于被默会地理解和运用。因此,所有知识不是隐性知识就是根植于隐性知识。一种完全明确的知识是不可思议的。”我们可以从功能结构意义上重新审视这一问题。从实现一定功能来说,隐性知识和显性知识一样,它们同时起作用。由于功能实现过程的多维复杂,在这个过程中,显性知识参与其中。但功能实现远不是显性知识可以单独完成的,因为显性知识只是功能实现过程中的结构表达,而在结构与功能之间存在着逻辑鸿沟。
就实现目标和功能而言,隐性知识的转化有两种途径,即隐性知识在主体间的转化和隐性知识转化为显性知识。二者都可以更好地实现目标和功能。
隐性知识在主体间的转化,可以在个体及群体类别下分别考察。隐性知识在不同个体之间的转化,是指个人身体不断参与并熟练某一功能实现过程,如传统的很多技艺精进过程。隐性知识在个体间转化需要有两个坐标:功能实现和已有的显性知识。被转化的个体不断模仿熟练者的动作,学习熟练者已掌握的知识,模仿其生活等。这个过程是个体功能域值不断重合,以及个体学习显性知识的过程,这两个过程完成之后,隐性知识才能在个体间成功转化。传统的师傅带徒弟的方式就是如此。
不同群体间的隐性知识转化,与个体间隐性知识转化原理一样。群体功能的确定通过处于群体中的个体的功能域值交集实现。存在功能域值交集,群体才会有共同功能目标。群体的功能域值需要文化的支撑。每一个主体对同一种功能体现不同的域值,文化差异越大的主体间,功能域值差异越大。多主体的功能确定,在于显性化并扩大功能域值的交集。即使差异再大,多主体在功能域值上也存在交集,这是多主体谋求同一种功能实现的基础。功能确定是多主体隐性知识深化的前提,多主体的功能越确定,实现功能的隐性知识就越丰富和有效。群体的显性知识比个体的显性知识具有更广泛的传播性。
自波兰尼提出隐性知识概念以来,隐性知识的转化就成为重要的研究课题。在特定的情况下,隐性知识转化成为知识创新的基础。